1993年复旦大学参加国际大专辩论赛纪实 下载本文

可能建立其论点的3套方案。

辩论开始了,正方一辩果然气势不凡,一气向反方提出了10个问题,话题的中心无

是:没有温饱,何以谈道德。后来评判团这样评述:“剑桥大学队一开始就有如虹的气势???”

复旦一辩姜丰不为所乱,不慌不忙地阐明了反方的基本立场:温饱不是谈道德的必要

件,有理性的人类存在才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;人类在任何时候都能够谈道德,在走向温饱 的过程中更应该谈。姜丰反诘道:“今天,在衣不蔽体、食不果腹的埃塞俄比亚,不要谈道 德了吗?在国困民乏、战火连绵的索马里就不要谈道德了吗???”姜丰“谢谢各位”的话 音刚落,马上引来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。

接着,复旦队二辩季翔有力地揭露了对方立论中的诡辩术,即对方用“生存”取代

“温

饱”,把命题偷换为“生存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”。三辩严嘉密切配合,从“饱暖思淫欲” 的古语入手,阐明温饱并不会使人们的道德水准自然而然地提高,在某些情况下,道德反而 会衰退,古巴比伦王国、罗马帝国不正是在物欲横流中毁灭的吗?

在复旦队队员的凌厉攻势下,剑桥队辩手之间频频出现矛盾,他们试图把人类的全部

活状态都装入到“温饱”这张“饺子皮”中去,事实证明是有悖常理的。严嘉幽默地称他们 的理论为“肠胃决定论”。确实,人吃饭是为了活着,但人活着仅仅是为了吃饭吗?

在自由辩论中,正方剑桥队越来越被动,三辩急了:“对方没有驳倒我方论点,说明

方论点成立。”反方复旦队二辩季翔快速反应:“如果你认为观点成立就成立,那还要场下 那么多评委干什么?”三辩严嘉幽默地说:“按照对方辩友的观点,那么裴多菲的《爱情与 自由》诗就要改成‘爱情诚可贵,自由价更高,若为温饱故,两者皆可抛’了!”在自由辩 论8分钟时间内,反方复旦大学队由于引经据典、出语幽默共获得了15次掌声,而正方只 有两次。

自由辩论接近尾声时,铃声响了,正方时间到。反方复旦大学队教练的“耗时”战略

现了。在最后一分半钟时间里,反方复旦队陈词9人次,对于正方来说,犹如“缺席受审”。

深受新加坡舆论界赞赏的复旦大学队四辩蒋昌建开始总结陈词:“??谈到这里,我

由得想起了100多年前生活在哥尼斯堡的一位叫康德的老人说过的一句话:‘这个世界唯 有两种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:一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,二是我们内心崇 高的道德法则!’”

又是长时间的热烈掌声。

观众从蒋昌建陈词中感受到的不仅是一种精神境界的升华,更是一种崇高道德的穿透

力。

评判团代表称反方复旦大学队引经据典、上下古今、妙语如珠、出口成章。 《新加坡新闻》发表了这样的评论:“刀来剑往,字字珠玑,在一场精彩的有关道德

温饱的论战中,复旦大学队以翩翩的风度,严谨的议论,击败阵容强大的剑桥大学队,进入 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半决赛。”

新加坡舆论界普遍看好复旦代表队具有“冠军相”。

唇枪舌剑,雄辩滔滔,又一场关于艾滋病的精彩论战。新加坡舆论称复旦队四位辩手

各有风格但不失默契,整体表现出其特有的书卷气。初战告捷。

然而,复旦大学队教练俞吾金、顾问王沪宁却向四位队员表示了三个字:不满意。其

由是没有彻底贯彻教练意图,没能抓住对方的核心观点反驳。

队员们心中很清楚,这是教练顾问在向他们敲警钟:骄兵必败。

半决赛,复旦大学队将与澳大利亚悉尼大学队交锋。悉尼大学队是在战胜马来亚大学

而进入半决赛的,其一辩和四辩陈词从容,说理透彻,四位队员的配合也比较默契。记得1 988年第二届亚洲华语大专辩论会时,复旦大学队以3:2的比分险胜马来亚大学队。而 这次马来亚大学队输给了悉尼大学队,足见悉尼大学队实力不可小视。

半决赛的辩题是:“艾滋病是医学问题,不是社会问题。”

复旦大学队运气并不好,在半决赛抽签中,又抽到了反方:“艾滋病是社会问题,不

医学问题。”艾滋病的传播,可以通过同性恋、性滥交,以及血液传染等途径,这些都有利 于正方。但这里也有很大的漏洞,它把两个问题对立起来了。其实艾滋病既是医学问题,又 是社会问题。而现在你要说是医学问题,就不能说是社会问题。反之亦然。双方在这一问题 上都有一定困难,但比较而言,正方稍有利。

怎么办?教练俞吾金和顾问王沪宁商量后,觉得当务之急是立即调整反方立论的底

线,

使之更合乎情理。从反方辩题“艾滋病是社会问题,不是医学问题”出发,王沪宁、俞吾金 提出了“社会系统工程”的概念:判断一个问题属于什么性质,有三个标准,即这个问题是 怎样产生的,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,最后这个问题的根本解决要通过什么途径。根据这 三条,可以认为艾滋病是社会问题,而不是医学问题。在整个社会系统工程解决艾滋病的过 程中,包含了医学这一途径,但这并不能说明它是一个医学问题。这样,在肯定艾滋病是社

会问题的大前提下谈医学途径,我方等于居高临下地包容了对方的立场。

辩论队员严嘉返沪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:“半决赛之战是技巧之

战,

半决赛之胜是技巧之胜。”

严嘉的理解是正确的。在准备半决赛的过程中俞吾金教练和王沪宁顾问曾向队员们授

:尽量超出医学领域去辩论,少讲不是医学问题,多讲是社会问题;这场半决赛防守是很困 难的,要打“攻势足球”,充分运用技巧,如类比、形象化说法,包括幽默,甚至诡辩、偷 换概念等;还要充分运用资料。

8月25日晚,复旦大学队与悉尼大学队的交锋拉开了帷幕。

辩论开始后,悉尼队的一辩和四辩死死守住“艾滋病是由HIV病毒引起的,因而只能

医学问题”的阵地,复旦队队员用“千万不要让大象在杯子里洗澡”、“如果一个医生参加 了婚礼,能说婚礼就是医学问题吗?”这样的比喻来调侃对方,并向对方提出了“医学能解 决贩毒和吸毒吗?能解决同性恋吗?能解决艾滋病引发的道德、人权问题吗?”等一系列问 题,博得了听众的不少掌声。

在半决赛中,反方复旦大学队抛出了大量的资料,如根据美国有关资料,对相当数量

人作调查,发现有90%以上的艾滋病患者的传染过程与同性恋、吸毒这些社会问题有关, 一下子就动摇了正方“艾滋病不是社会问题”这一论点。

“陷阱法”是辩论中常用的方法。这场半决赛反方复旦大学队就设了一个很有效的陷

:复旦二辩季翔问道:请问正方辩友,今年艾滋病日的口号是什么?正方四位辩手面面相觑 ,为不致于失分太多,对方一辩只能立起来瞎猜一气。复旦二辩季翔马上接口说:“错了, 今年艾滋病日的口号是‘行动起来,时不我待’,对方辩友连这都不知道,难怪谈起艾滋病 来还这么不紧不慢的啊!”

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正方自己撞到反方的枪口上。正方说中国几年前有刊物介绍找

了一种根据中药治疗艾滋病的方法。反方四辩蒋昌建马上接口说:不对,我们中国现在最有 权威的艾滋病研究专家之一康来仪教授认为,正方辩友刚才讲的那种方法并没有得到证实。 使得正方再无招架之力。

评判团代表评述这场半决赛在内容上双方势均力敌,但在语言上、技巧上,复旦大学

则占有明显优势。

《新加坡新闻》这样评论道:“复旦大学的代表经过两场辩论后,都各显出自己的风

,女将姜丰不温不火、非常亲切,季翔严肃理性,严嘉口齿伶俐而蒋昌建成熟稳重。四位代 表虽各有风格但合作起来也不失默契,整体表现出他们特有的书卷气。”

与此同时,台湾大学队先后以3:2的相同比分险胜香港大学队和新加坡国立大学队,

也闯入了决赛圈。

至此,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双雄产生,复旦大学队与台湾大学队相隔5年后又将决战。 风云际会,鹿死谁手?

第二次较量,复旦大学队重演历史。杜维明教授赞扬复旦队配合默契、错落有致、引

经据典、妙语连珠,体现了“流动的整体意识”

五年前,复旦大学队狮城圆梦。今天,能不能让历史重演? 五年前,台湾大学队饮恨狮城。今天,能不能梦圆雪前耻? 新加坡新闻媒介把决赛炒得沸沸扬扬。

复旦大学队的四名队员有些陶醉了:台湾大学队与香港大学队、新加坡国立大学队的

场比赛都以3:2险胜,可谓如履薄冰。

王沪宁、俞吾金则要清醒得多:就总体实力而言,复旦队虽强于台大队,但从各方面

,台大仍然是一支有潜力的队伍:一方面,台大有辩论的传统,并且又是第三次参加大专辩 论赛,实战经验比较丰富,辩论技巧也属上乘;另一方面,该队的三辩和四辩在场上反应较 快,又善于表现自己,尤其擅长以情动人,对听众有相当的煽动力。而且辩题、评委、观众 、临场发挥等因素制约着比赛,胜负尚难以预料。

果然不出所料,决赛辩题“人性本善”,抽签结果,复旦大学队仍是反方,真可谓“一

反到底”。复旦队原先准备得比较充分的是正方,而现在却必须以“人性本恶”来立论,自 然又增加了困难。所以一抽到正方,台大队的领队兼教练林火旺副教授就笑逐颜开,似乎已 稳操胜券了。

决赛前夕,决赛的战略战术真是伤透了王沪宁、俞吾金的脑筋。由于过度疲劳,俞吾

两眼充血,王沪宁感到心力交瘁。然而决战在即,运筹帷幄万不能有半点闪失。

作为联络员和辩论队一起赴新加坡的复旦大学人事处处长张一华,在那紧张的日子

里,

样样杂务事干在前,买饭、抄稿、占位子,真把他累坏了,掉了好几斤肉。队员们说他是一 位“非常勤恳、非常周到”的老师。